卫涵一时间出了神。
他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了很多东西,有好的,也有不好的,但不好的似乎多些,他以前总是能轻易地抓住它们,可现在——
可能是吹风机的声音太大了吧。
他感觉那些过往的不好,似乎都算不上什么了。
要上课了,卫涵心里清楚,但他想等到闹钟响了,不得不出发了,再和小孩告别。
闹钟如约响起。
卫涵火速穿上衣服下了楼。
他想走快点,好像这样就不会因为留恋那短暂的温暖而变得犹豫。
他知道自己的项链落在了洗手台。
可卫涵不想上去拿,小孩应该会帮他收好的,这样小孩就会主动来找他了。
我可真坏。
他想着。
模考成绩下来了,卫涵排到了全市第三。
他兴奋地告诉卫德,换来一个淡淡的“不错。”
他好像是个鼓鼓的气球,正骄傲地抄别人展现自己的饱满,却被一支闪着冷光的飞镖扎破。一腔的热血从顺着裂口流了干净。
他更加着急地想见到小孩,怀念他那个亮晶晶的,满是崇拜的眼神。
他让司机早一点送他去学校。
果然,在上学的路上碰见了小孩。
他有些懊恼,这么简单的方法,自己怎么才想到。
小孩一如既往地跟着那个惹人厌的小鬼,甚至还背着他的书包。
怪不得小孩的腿这么短,都是被两个书包压的。
他轰走了那个小鬼,又帮小孩背上了书包。这样小孩就能长高一点了吧?
小孩还是一如既往的软软的,声音软软的,头发也软软的,还朝他道歉。
他和卫涵说,对不起,忘记带项链了。
谁要他的对不起啊。
卫涵揉揉他的脑袋,“那你下次带了给我就行。”
心里想的却是:这项链还算有用,还能帮我再约一次小孩。
二人到了小学部楼下,小孩朝他道别。
小孩说“明天见。”
卫涵感觉自己心上的软丨肉好像被小孩悄悄摸摸地碰了一下。
世界上最美好的道别,不正是明天见?
他本想直接回初中部,却没忍住道了句,“我明天生日。”
小孩一如他所料的,笑眯眯地祝他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还真是一个,陌生的词语。
当天晚上卫涵回去,卫德还没回家。他索性就在卫德卧室门口等,一直等到十二点过了,才听到楼下传来脚步声。
卫涵顿时来了精神。
看着他卫德的身影从楼梯上缓缓出现。
“爸。”他叫道。
卫德好像吓了一跳,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才做了反应。
他喝多了,身上的酒气浓郁地飘散得整层楼都是。
看清是卫涵,卫德低哼了一声。
卫涵似乎感受到了鼓励,“爸,这次模考我考到了全市第三,您答应我过生日这天满足我一个愿望的。”
卫德终于正眼看他,嘴里呼出更加浓郁的酒气,“你想干什么?”
“爸。”卫涵的眼里都是恳切,“明天……能带上我吗?”
儿童节于卫家而言,是比春节更重要的日子。
因为这天也是主母顾菡的忌日,每年的这天,卫德都会带上很多顾菡生前的朋友亲人去上坟,但却从来没有带过卫涵。
年幼的孩子哪有对母亲不好奇的。卫涵知道自己要出国,以后更没有机会了,便想借着这次“愿望”的名义,去给母亲上一次坟。
“明天……”卫德念了一下,仿佛这才记起明天是什么日子,然后勃然大怒,一把推开了卫涵。
他本就喝多了,手上没有轻重,一下把他给推得顺着楼梯跌了下去。
卫涵连滚带爬地跌下几层,在楼梯的转弯处堪堪停住。
“爸!”卫涵叫道,他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右脚动弹不了。
“管家呢!管家!”卫德没发现他的异常,怒吼着把管家叫了出来,“让他去立刻去法国,立刻!”
说完,便进了卧室,摔上了门。
方管家赶紧出来,刚想拉卫涵从地上起来,却发现他卫涵受伤了,只能先叫保安把他送到了卫家控股的广德医院检查。
医生诊断卫涵全身软组织挫伤,轻微脑震荡,右脚踝骨裂。
方管家一时怔住了,老爷下手竟然这么狠!而且还说要把他送走,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又问医生,“那他这样能上飞机吗?”
“上飞机?”医生刚想和他说他这状况不适宜长途旅行,但一转念又想起这可能是卫德的意思,便答道:“可以是可以,就是要小心点。”
“行。”方管家点点头,托航司连夜办了一张担架票。
卫涵醒来的时候,已经坐上了飞往法国的航班。他被安排在一张担架上,旁边两个保镖陪同着。
窗外天空湛蓝,仿佛坠入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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