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淞哥你知道的，我跟林越是发小。他当时说要去学播音，我陪着他一起去试听，也慢慢了解了一些，感觉挺新奇。”关山重说的很慢，但每一个字都说的很认真，“后来我跟他一起去看了一部话剧，就是他选了当自备稿件的那部，也算机缘巧合吧，我当时因为一些事情对自己之前的目标感到有些厌倦，然后就突然觉得能成为讲述别人人生的人，从表演中体会不同人的人生也挺好的。”
淞哥不置可否：“邹元思跟戚臻那俩孩子应该也跟你们差不多，毕竟你们是朋友。但有很多人来学传媒，目的就是为了走个捷径找个书念。毕竟文化分要求低，也不比美术和声乐需要长时间的培训，你们以前在省内的时候，应该看过不少机构打广告说‘400分上重本’吧？川传再怎么说也是个本科，专业分过线了300出头就能上，但纯文化生的话，300分只能上专科吧？再加上艺术类考研的话，文化分要求也低。”淞哥耸耸肩，“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们一样的。”
“但……”我突然想到了一点儿不太好的东西，我瞪大了眼，“这样买证的话会不会导致把原本的名额顶掉？我的意思是，就把原本该上这个学校的人给顶替了。”
我紧张到甚至有点语无伦次。
关山重之前竞赛，已经遇到了一次这样的问题，当时还只是老师们私下讨论时的揣测，不知道是否会成真，我都一意孤行地把他拦住，不希望让他面对这些，可没曾想机缘巧合地把他拽到了这条道上。但如果这条路走下去也会有黑幕呢？
这甚至已经普遍到不能称之为黑幕，就是实打实的潜规则。
我该怎么办？作为一切的始作俑者，我该怎么办？
“会。”淞哥一语定生死。
我的呼吸频率瞬间变得急促，关山重脸上的表情还是淡淡的，我真的感觉自己万死不足以谢罪。
“可这跟你们没关系啊，作为老师其实我不该在考试前给你们说这些，会影响考试心情，也可能会让你们太过于骄傲自满从而轻视考试，但我觉得你们都是很好的孩子，我还是想告诉你们。”淞哥又转过头来看我们，眼睛亮亮的，“你们真的需要对机构有信心，也要对自己有信心。每个教过你们的老师都有在背后夸过你们，不管是专业水平还是综合素质，你们那个四人组，还有其他的一些人，都可以说是‘辉光’扫证的希望，明年还靠你们招生呢，老这么自轻干什么？你们足够优秀，被买证的人挤下来是后面的人要考虑的事，你们担心什么？”
“你们要担心的事就是是否能做到全力发挥，然后看看能拿多少张合格证，排名是不是能做到靠前。”
淞哥很少开口夸人，一直都是个铁面无私的严肃老师形象，如今突然来了这么一出，我被他感动的够呛，刚想说点什么，他就恶狠狠地开口警告：“戒骄戒躁啊，听了之后就给我忘掉，专心考试，要是你俩最后没考好我们一起死，校长当场把我开除。”
“保证完成任务！”我咧着嘴笑，心头一颗大石落地，给淞哥敬了个歪七扭八的军礼。
关山重突然低下头来，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在我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仗着座椅遮挡下淞哥看不见我们这边，我伸手把关山重往下拽，无声地跟他交换了一个吻。
“太好了。”我喃喃自语。
“什么？”关山重轻声问我，目光很平静。
我想说点什么，但徒劳地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最后我掏出手机，点开备忘录打了几个字。
“没有害你。”
我其实一直是有在害怕的。从关山重决定学艺术的那一天气，我就开始担心干爸干妈觉得我把他带上歧途，后来我帮着他一起选机构，再一路到现在，我们去参加考试，我无法忽视源于内心深处恐慌。
我很怕我害了关山重，我很怕他这条路走的不顺，很怕影响到他的未来。
但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关山重他足够优秀，不管放在哪里都是熠熠生辉的存在，无人可以与太阳争辉，所以无人可以掠其锋芒。
太好了，我没有害他。
“你不会害我。”关山重轻飘飘地瞥了一眼屏幕。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斩钉截铁的意味。
我久违地感觉到心尖一酸，然后我小力吸了一下鼻子。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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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比四下证：按照招生指标的四倍发放合格证，比如招30人，那么合格证发120张。
本章出现的买卖合格证和价格都是真的，有认识的人买了，也有认识通过这个渠道进去读了的，这个就别找我杠了，中戏拿钱没搞定那个是听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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