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开始吃啊？”曹焕刚去卫生间洗手，甩着手出来，发现餐桌边没人，他一转头，无端端就觉得谭北海蹲着的背影有些落寞，便走过去也蹲下来抬头看他道，“怎么了啊？”
“没事，等你一起吃。”
谭北海回过神来，朝曹焕笑了笑，转身和曹焕一起往餐桌走。
“今天我去接雷电，余了寄养的时候填了张登记表，我看到上面的日期了，就是我们跟着她去钢铁厂那天，当时那些人看到她对阿波开了枪，可能那时她就知道自己没多少时间了吧。”曹焕顿了下，夹了块红烧肉进嘴里嚼着，一直嚼到没味道了才咽下去，谭北海放下筷子，往他碗里舀了好几勺汤，“宠物医院那边把余了寄存的东西都给我了，我仔细翻了一下，没找到什么特殊的东西，也许她就是想找个人接手雷电吧，跟给我的密码无关。”
“不急，肯定在某处等着你，我们找也没用。”
曹焕点点头，一口气把一碗汤饭都倒进了嘴里。
距离上次曹焕带雷电出去玩，已经过去相当长一段时日了，要说有经验，那次说到底几乎是雷电在溜他，因此这次才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主导溜雷电，他出门前有些激动也有些忐忑，确认了好几遍雷电的嘴罩、背带以及牵引绳是不是都牢固，相比之下，雷电就淡定多了，连尾巴也没摇。谭北海带着曹焕往后门的小广场走，途中他状似不经意地接触了几次雷电，但都被避开了，他默默叹了口气，放慢了脚步，走在了最后。小广场里有不少健身器材，与曹焕上次被雷电拖着去的地方差不太多，看到这些设施，雷电的尾巴才终于是小幅度地摇了起来，非常熟练地拖着曹焕往一排排鞍马训练器那边跑，曹焕还没喘口气，雷电就开始了跨栏奔跑。雷电作为一只曾经接受过严格训练的狗，自己有一套练习方式，跳了几组后就坐在一边休息，过一会儿又开始继续跳。在雷电休息间隙，曹焕才有空跟谭北海说话，他侧头看了看双手插兜站成树桩的谭北海，拍了拍他后背。
“没事，慢慢来，狗狗的感情都是很纯粹的，你之前跟余了争吵，她都看到了，多少会对你有些敌意，不过呢，要让她喜欢你其实也不难，你对她抱有多少的喜爱，她都能感受到，以后一定会回馈给你多少喜爱的。”曹焕把手也伸进了谭北海的衣兜里，与他的手十指相握，又用大拇指抚了抚他手背，“再说了，还有我喜欢你呢。”
谭北海被曹焕这突如其来的情话臊红了耳朵，低头看进对方的眼睛里，点了点头。
“诶！”
雷电一轮休息完毕，起身就要跑去跳下一轮，曹焕还沉浸在跟谭北海的互送秋波里，突然就被拉走了。跳了几轮后，雷电玩腻了这个器材，又拉着曹焕去了另一个器材边，不得不说余了把她养得这么肥美，相应的运动量也大了，曹焕第一天带孩儿，竟有些遭不太住。
“要不我来吧？”
谭北海想接过曹焕手里的牵引绳，雷电抬头正看着两人，她好像察觉了，回头咬住自己的牵引绳不让谭北海拉，曹焕只能把绳子从她嘴里拉出来，继续带着她锻炼。回去的路上曹焕背后都是汗，快累瘫了，本来他还被周丽华的男性中年容易发福言论吓得开始注重起养生，现在他觉得谁都可能胖，但只要他养雷电一天，他就绝不可能会是胖的那个。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哐哐哐的。”
谭北海拉着曹焕空余的那只手在昏暗的小路上往家走，四周很安静，他发现这奇怪的声音已经跟了他们一路了，两人都没拿其他东西，他实在是想不出来这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哐哐哐？”
“恩，像是金属撞击塑料的声音。”
“我听听。”
曹焕立在原地，竖起耳朵仔细听。
“现在没了，不过我们一走路就会有。”
“是吗？”
曹焕眨眨眼睛，继续往前走，有了谭北海的提醒，他终于也听见了这个杂音，他循着声音左看右看，最后弯腰一直到跟雷电齐平时才终于找到声音的来源。
“是从雷电身上传来的。”曹焕伸手往雷电身上摸索了一阵，在背带的侧边摸到一个鼓起的硬质圆盒，“好像在背带里，这边有个小拉链。”
曹焕从背带侧边的小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蓝色圆盒，有点像是药盒，他拿盒子在耳边摇了摇，果然从中传来了什么东西撞来撞去的声音，他朝谭北海看了一眼，就着路边昏黄的灯光，低头打开了手里的盒子。
“钥匙？”
曹焕把盒子里的钥匙拿出来，举过头顶查看，这钥匙还连着一块红底的标签，晃荡着垂落下来。
“安湖市发展银行湖心支行。”
谭北海把标签上的字读了出来，曹焕慢慢放下钥匙，满脸疑惑。
“银行……难道真被弥勒说对了，那六位数字是银行密码？”
“保险柜。”
谭北海接道，曹焕一听瞬间茅塞顿开，跺着脚“哦”了好长一声。
“保险柜！”
曹焕重复了一遍，眼睛里亮晶晶地映照着路灯光。
曹焕第二天请了一天假，准备带着钥匙和密码去银行，他本来不让谭北海也跟着请假一起去，但是谭北海在发现自己来硬的不行后就来软的，也不知道他哪里照本宣科学来的撒娇本事，虽然生硬，但就是这份生硬弄得曹焕一点招都没有，实在是拗不过他，只能怀揣着把人民的好公仆带坏了的羞愧心理，将人拐走了。出门前，考虑到雷电可能还不适应新家，才来第二天就把他一只狗丢在家里不太好，于是曹焕把黄榕叫到了家里来陪雷电，黄榕一万个乐意，来得特别快，曹焕估计她是接到电话没洗漱就过来了，进门时连两个哥哥都不要了，直接往雷电那边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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