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仁入京那天是个阴天,满城的黑云翻滚,一副风雨欲来的场面。
街心的风扯着沙尘一路刮到了城门边,把刚入城的一行人的衣袍全都吹的鼓鼓囊囊的。风尘混着一股土腥味蹿入每一个人的鼻尖,马打着响鼻,车队的车轮被沙尘阻着放缓了速度。
看这天色一场暴雨是免不了了,排头的护卫手搭凉棚望了一眼天色,但还没来得及让众人拿出斗笠。天尽头便打了个闪,“轰”的一声雷鸣,把马惊得长嘶了一声。
侍卫长稳住了被惊的马,却不料暴雨下一刻便倾盆而至了。把来不及遮挡的车队一行人淋了个透心凉,侍卫长抹了下脸,在雨幕中看到了一路小跑来接待的人。
小跑在前面的是刑部清吏司的主事,缓步跟在他身后撑着伞的是新上任的清吏司员外郎。
周仁的侍卫长在豫州时一向是个跋扈惯了的角色。他狠狠的摸了把脸,翻身下了马他跟随周仁一向出去时从没受过这样的慢待,他们停在城门停到现在也没见着接待的人直至此时大雨倾盆了人才来了。
他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看着小跑而来的主事当胸一脚便踹了过去,主事猝不及防被踹了个后仰滚倒在地上滚了一身的泥水。
这一脚踹的着实狠,主事躺在泥水中半天也没缓过神来,疼的直哎呦。还是行在他身后的员外郎把他扶了起来。来的员外郎正是新科的探花张辙行,他举着伞把倒在地上主事扶了起来。
站在雨幕中的侍卫长看见有人来扶更是恼火了,他欺上前来想要再把来人踹翻。
但书生不惧他,他持着伞扶稳了刚站起来的主事冷目看着走上前来的侍卫长,高声问道。
“敢问来者何人?
何名?何姓?有何官职?”
侍卫长没想到看起来这样一个文弱书生居然敢向他问话,他冷哼了一声竟也站住了,回道。
“姓周名戾,乃是护送豫州巡抚周仁周大人一路回京的侍卫长。”
而书生又问道。
“有何官职?”
这次周戾顿了顿,没有直接回话,而是说。
“周仁大人受诏回京,刑部清吏司居然多有怠慢,你们可知罪。”
但书生却继续问着。
“有何官职?”
周戾皱着眉头看了看面前的这个小小的员外郎。
但书生又接着问。
“有何官职?”
周戾咬了咬牙,眼见岔不开话也只能吞吞吐吐的答道。
“无甚……官职。”
和书生一起来迎接周仁的清吏司主事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这会挨了踹颤颤巍巍被书生扶了起来,看着还要走近的周戾他瑟瑟的抖着。他本想摆摆手宣告此事算了的,但不料书生却是比他先一步开口了。
“按本朝律令,平民殴打朝廷命官,重则流徙千里轻则入狱监|禁。在下不才,正是管理京城大小案件的员外郎。
敢问犯民周戾,当街殴打当朝清吏司主事,你是想流徙千里吗?”
周戾被张辙行问的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但脑子一热是又气又怒,索性上前几步还想逼着书生改口。
但书生直视着他并不闪躲,反倒是周戾被看的心虚,挥手还想打书生。
刚爬起来的主事见事不好颤颤巍巍的想要在旁劝架,但此时从周戾身后马车的车厢里伸出了一只手掀开了帘子,那只手的主人是个粉面胖墩墩的中年人,他冲着在雨中站着的三人道。
“周戾!给这位主事大人道歉。
你要再记不住这里是京城不是豫州,就不用跟我回去了。”
周戾听了中年人的话,咬了咬牙向着站着的书生和主事拱了拱手。
“是草民错了,望两位大人见谅能宽恕则个。”
老主事抢在书生的前头开了腔,他拍了拍周戾拱着的手连忙道无碍无碍,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书生虽不满老主事这和稀泥的做法,但想到此事再计较下去势必会牵扯到老主事,说不定他也会受到周仁一干人等的报复,于是也就默默的咽下了想要说出口的话。
那个马车里粉面微胖的中年人正是前任首辅唯一的儿子周仁,他出来让周戾退了步。但周戾的心里还是有不甘,他看着老主事和书生冷哼了一声便转身翻身上马了。
老主事被刚才那一脚踹的滚到了地上扭伤了脚,此时只能一瘸一拐的跟着书生在前面领路。
书生与老主事把周仁一行人领到了刑部衙门不远处的一所宅子里面,这是在周仁他们来之前就准备好的宅子,外面有大批的清吏司衙役在守卫。
当今圣上的意思是想把周仁一伙人暂时先软禁在这里,待案件查清之后再做打算。
书生和老主事站在宅子的大门边看着周仁一伙人陆陆续续的进门,首先进门的是周仁带来的仆从然后是侍卫,最后才是周仁。
他被仆从扶下了马车,一看见了宅子外一众的衙役就皱起了眉头,一直到迈入宅子都没松开。
看着迈入宅子的周仁,老主事和书生都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是衙役们的事了,与他们无关了。
老主事却还是不放心撑伞拖着瘸腿叮嘱了一圈衙役后才敢安心的回家,书生撑着伞把老主事送回了家,老主事一路上叮咛着书生千万不要再和周仁一行人再起冲突,周仁背景深厚恐怕这次的案子也斗不倒他。现在和他起冲突万一日后他哪一天翻身可就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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