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摇了摇头。
“这是你自己造的恶因，只是自己自食了恶果而已。”
但老者却冷笑了一声，驳道。
“这世间哪有什么恶果，不过是恶人长寿，羔羊待宰罢了。”
说罢也不废话提刀便向老道士斩去。
眠九和云生坐在屋檐上，底下的老者看不见他俩，他俩索性就坐在房檐上看起戏来了。
只见底下刀剑相接，有来有往，招式雷厉如风，打的好不热闹。
眠九递了一把瓜子递给了云生，云生坐在房檐上边磕着瓜子边看着底下的打斗，打到精彩处他还会忍不住欢声鼓掌。
虽然下方的老者因为被施了法术所以看不见他们二人，但老道士却是看的一清二楚的。
他格过老者长刀的间隙，仰头看见了屋檐上的二妖竟在磕着瓜子鼓着掌津津有味的看着他们的打斗，那模样就像看着街边杂耍卖艺的时不时还叫声好。
老道士顿时气的连那半拉烧焦的胡子都要翘了起来，满心的怒火没处发，手下的招式却越加凌厉了起来。
老者显然是不敌老道士的，况且他经历过了这一系列事情，心神更是有了些许不稳。
眼看要败他便又想脱身逃离，但他下一刻提步上墙却发现隐隐的有股力量压制着他，竟是让他翻不过这小小的院落，一到半空便会有道力量把他压回地面。
而他与老道士的对战也是左支右绌，渐渐有了败迹。
只不过是几十个回合，底下便分了胜负。
云生拍了拍手，把瓜子皮扫了下去放在院里的老树根下，随着眠九跳下了屋檐。
只见老道士把剑横戈在老者脖上，而老者则在刚才的比斗中，中了一记老道士的掌法，伤的不轻。
他单膝跪倒在柴堆上仰着头看着横剑在他脖上的老道士，讽道。
“好一出清理门户，我光明伟岸的大师兄，武林上人人称道的清风剑，缩在中原武林这个龟壳里师傅被人杀了都不敢出门报仇，反倒是窝里横的很。
同室操戈！动手吧，我倒是想下去见见师傅他老人家了，随便向他说道说道我大师兄的英勇事迹。”
但老道士的剑仍是稳稳的架到他的脖子上不动分毫。
“师弟我说过，你我的性情彼此都了解透了，你不必激我。
师傅自小待你如亲子，我相信你到塞外为师傅报仇是真，但我相信你贪图那本魔刀谱也是真，你如果今日真的下了九泉之下你敢和师傅说说你干的那些事吗？
杀人碎尸，屠人妻子。不要说凭你这点功夫到了塞外报不报的了仇，即使你报的了仇，报了仇之后呢？”
老者没有回这句话，老道士叹了一口气。
“你已入了魔啊，师弟。”
“世上的路万万千千，邪道总比正道好走，魔刀老祖被师傅斩下，而你又成了另一个魔刀老祖，如果师傅在世你又让他如何自处。”
老道士的剑还横在老者的脖上，而老者却梗起了脖子怒喊着。
“我不服！我不服！师兄你能走正道，是因为你能走的起正道，你天资聪颖上天眷顾。
而我有什么，我不走邪道如何为师傅报仇，难道要在深山老林里窝个几十年，等出了山都垂垂老矣吗？那时我的仇人还剩什么？一抔黄土吗？届时我还能向谁复仇，向天、向地、还是向你？”
但老道士听了他的这些怒喊却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苦笑。
他并未再理会老者的这些怨天尤人的自辩。
而是翻手挑断了老者手脚的全部经脉。
但老者忍着痛咬着牙关，只是梗着脖子看着老道士，双目充血誓要逼问出个究竟。
血顺着他的四周从柴堆上流下，老道士苦笑着掀起了袍角盘坐在老者身前。
“师弟啊，你该知道啊，不是我不想报仇，而是……
我们的仇人已经死了啊。”
随着这句话的的吐出，老者满腔的怒火竟统统化作了不可置信。本是怒火通红的面颊此时变得煞白。
“你说什么！？？”
“师弟你我的仇人，二十年前使刀的荒漠客，早在十年之前就在塞外得了急病死去了。”
“什么！！！”
老者怒的目眦尽裂。
“十年之前，我武功大成便想出塞外寻仇，可未曾想我一到塞外多方打听竟得知荒漠刀客早已身死的消息。
起初我并不信直到我找到了荒漠刀客的坟茔和他的骨骸，当日比试他被师傅砍去左臂，而那坟茔之中的骨骸也并无左臂。而在多方验证之下我终于确认了他的身份，那具骨骸正是荒漠刀客。”
“而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想告知你此事，可自从二十年前你离开师门，带走了师傅的长刀。
就在江湖上消失了踪影连半点音讯都无，我一直在寻你，可是我万万没想到，我再见到我的师弟，却只见到了一个魔头。”
老道士望着他的师弟，那烧了半拉的胡子被泪水盈湿，月光照射其上如同坠着闪烁的晶石，只不过那晶石却是用着数十年的懊悔与苦恨而凝成的。
老者听了老道士的解释后几近疯魔，他也不顾着自己的手腕还在流着鲜血，他不停的抓挠自己的脑袋，鬓发被抓散这还不够，最后竟生生的撕扯下了带血的根发。
他把那些根发掷于地上，仰天长笑着。
“我不信，我不信，我要去塞外！我要去塞外报仇！！”
说着竟是运起了全身的功力想要用自爆来重伤老道士而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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