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啊。”孔庭兰毫不犹豫地点头。
江潜光于是疑惑：“你既然能够出来，就没想过买点东西吃吗？”
孔庭兰摇了摇头：“想是想过，但是我手上没有现在流通的货币……而且外面变化太大了，我在家里待个十几年不出来，就已经没法适应了。”
江潜光想起了孔庭兰在古宅里和古宅外完全不同的模样。
他问：“你在外面总是冷着一张脸，是因为不习惯吗？”
孔庭兰点了点头：“我经常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你们说的话有些我也听不懂。”
江潜光笑：“比如说‘修仙党’。”
“对，”孔庭兰也弯了弯眉眼，“比如说‘修仙党’——我实在是想不到有朝一日修仙会变成这个意思。”
江潜光问：“你没想过融入这个社会吗？”
孔庭兰道：“太不容易了，我和时代的缺口，已经太大了。”
·
江潜光突然道：“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我。”
孔庭兰歪了歪头，看着他。
江潜光轻咳了一声：“反正我短时间内是不会从古宅搬走的，你如果觉得无聊的话可以和我聊天，也可以和我出去走走，总有一天会适应的。”
孔庭兰道：“可能要花很久很久。”
“我才二十几呢，”江潜光道，“你的寿命之长更不能以凡人的标准来衡量，担心这个做什么？”
孔庭兰展颜一笑。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不用考虑时间，”他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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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回到古宅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两人在茶馆吃够了午饭的量。
茶馆离古宅有点距离，孔庭兰推着江潜光走得不快，江潜光想起早上面馆听到的故事，就向孔庭兰求证故事的真伪。
“古宅闹过很多次鬼吗？”
“算是吧，其实鬼一直都在没有离开过啊。也不能晚上也不让我们出来活动吧，我一个喜光的植物都被硬生生逼到昼伏夜出了。”
江潜光道：“鬼魂没有实体，你可是有实体的，待在西厢不会被人发现吗？”
“也还好，障眼法基本能瞒过去。”孔庭兰道，“但是如果有人要住进西厢我就没办法了，只能化作原型找个角落待着。”
“听着就挺无聊。”
“没办法……总不能去主动接触凡人，凡人很多是害怕妖和鬼的。不过家里有时候会住进来一些有趣的人，有他们在总不会太无聊。”
“古宅里住过一个教授？”
“其实住过不止一个教授……”孔庭兰回忆着，“民国那会儿，宅子转手挺快的，可能因为里头古籍比较多的，来买的都是些读书人。”
“是不是有过一个自己撞死的教授？”
“啊，那个啊，”孔庭兰一听就知道说的是谁，“他学问还是不错的，死的时候也才五十多，平时身体也不错，我还以为他能活很久，在家里住很久……可惜了。”
江潜光道：“听说害他的人在古宅住了一晚后被你们吓疯了”
“吓倒是我们吓的，但也不能全怪我们，他自己出生的时辰不好，那天又赶上了中元节，阴阳眼短暂开了一晚上，该看的不该看的一次全看了。”孔庭兰道，“吓就吓了，本来就不是个好人，这事地府算起来也没怪到我们。”
“后来还有一个道士死的时候说是被厉鬼索命了。”
“我记得他，”孔庭兰愤愤道，“有毛病啊，他自己生病了医生医不好，怪我们干什么？附近好几十年没人住了，都是因为那个道士的事。”
那还真是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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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说着说着，就回到了古宅。
推开门时，孔庭兰回过头，认真地对江潜光道：“古宅里的鬼是不会害人的。我知道很多人都怕鬼，但人有好坏之分，鬼也是一样。”
“我知道，”江潜光点头，“你也是个好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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