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印秋屏很淡定，“炼鬼婴的一种方式罢了。”
孔庭兰问：“能看不出是哪一派的吗？”
“看不出，这种炼制之法不是什么秘密，有心的话不难查到。但此法极其残忍，要在婴儿活着的时候剖开脑壳活取人脑，中途还要用秘法保证婴儿能活着进行这一过程。不管谁用此法来炼制鬼婴都会被视作邪魔外道，所在师门应将其逐出师门，正道人士人人得而诛之。这一秘法很多邪道都会，也没法从这里看出师承。”印秋屏道，“而且你并不需要知道他的师承，江潜光被施加的如果是易命术，那个道士原来想害的就不是他。你应该查一下他和谁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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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庭兰被印秋屏一语点醒，把罐子放到一边，翻着行李袋看看有什么东西能找出和道士有仇的人。
他看的都是些稀奇古怪的法器符咒，江潜光看不懂那些东西是怎么用的，他的注意力很快就放到一件东西上。
江潜光道：“我觉得我们可以看看手机。”
他把手机捡了出来：“手机里一般记录着一个人最多的信息。”
然而手机有着密码锁，他向孔庭兰道：“能帮我去拿下电脑吗？它还放在堂屋的桌上。”
这一个月来孔庭兰已经知道了什么是手机什么是电脑，起身便去了堂屋。
江潜光补充道：“还有数据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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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庭兰把东西拿回来后，江潜光把手机连上电脑就尝试着破解密码。
印秋屏道：“阴气真重，和什么鬼物接触过了？”
孔庭兰答道：“那个鬼婴在他房间里待过一段时间。”
“能炼到这般品质也是不容易，”印秋屏毫无诚意地叹气，“可惜来错了地方。”
孔庭兰无意讨论鬼婴的事，端起煎饺边吃边看江潜光破解密码。装尸体的罐子就在一边，他倒是很吃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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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潜光毕竟不是学计算机的，要不是以前室友金鱼脑把自己手机的密码都忘了，他在一边目睹了其破解自己手机密码的全过程，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做。
尽管如此，他一边回忆一边百度，还是花费了很多时间。
终于解开密码时江潜光不禁长舒一口气：“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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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时候，手机里能找到一个现代人所有隐秘的信息。
比如说他和谁有仇，他想杀了谁。
道士结的仇不少，恨的人也不少，但其中只有一个名字是江潜光认识的：梁放。
那位他并不熟悉的远房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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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能知道是谁了，”江潜光抬头看着孔庭兰，眉头紧锁，“是把古宅过户给我的那个人。”
印秋屏问：“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
“八成就是他了吧，”印秋屏道，“易命术不是那么好用的，向来的说法是它使用的条件十分苛刻。如果条件之一是血缘的话，倒也可以理解。”
他又道：“小兰花，老孔回来后你再问问他确定是易命术了没，如果老孔那边也确定无误的话，就开始想解除的办法吧。”
孔庭兰问：“你肯定就是易命术了吗？”
印秋屏笑了声：“不然一个哪里都再平常不过的普通人，怎么会看得见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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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庭兰觉得江潜光闷闷不乐的。
而且一来就持续了大半个白天。
下午他们并排坐在槐树下看书，孔庭兰捣了捣他胳膊：“你不开心？”
江潜光看向他：“你觉得梁放为什么要把这里送给我？”
“你在纠结这个吗……”孔庭兰想了想，道，“不管怎么说，他把这里送给你不会是出于好心。”
“你们认识他吗？”
“好歹大张旗鼓来修建过，怎么会不认识。”孔庭兰道，“但是他并不适合这里，他身上的阴气太重了。虽然我们并不会把他怎么样，他自己感觉到有不同寻常的东西也吓跑了。而且……他那么重的阴气，再待在一个阴气充足的环境里，早晚会因为身体衰竭而亡。”
江潜光问：“我待在这里就不会有事吗？”
孔庭兰摇了摇头：“那人顶多把自己的命数转给你，阴气可不会一并转过来。虽然普通人也不适合待在阴气重的地方，但这里不一样。”
江潜光问：“因为你吗？”
“为什么这么想？”
“大概是因为……”江潜光想了想，道，“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都觉得很舒服吧。”
孔庭兰笑了笑：“嗯，我是可以抵消阴气带来的负面效果的。但是这里的阴气对人体没什么害处，主要还是得归功于和地府签下的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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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有些难过，”江潜光轻轻叹了口气，“虽然我和梁放并不熟，说着是远房亲戚但估计还没他和一个普通朋友的关系来得亲，但我们之间……可能还是有一点血缘关系的。”
他想了想，又道，“如果真有那什么易命术，那就一定是有血缘关系的了吧。”
“我在世界上，有一点血缘关系的人，真的不多了。”江潜光道，“收到那份合同的时候，我以为还是有亲人关心着我的，虽然我们之间关系并不亲厚，也从未联系，但至少那个时候我觉得他是在帮我。”
孔庭兰垂了垂眼眸：“你可以理解为妖不重视血缘，在我看来，这实在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江潜光安静地听他说。
“你自己也说了，他和你的关系怕是还不如和一个普通朋友的关系。你这个远房亲戚也没什么作用，他只当你是个背锅的。”孔庭兰道，“把他不敢住的房子送给你，把冲他的命去的邪道引向你，把本应当他自己承受的厄运转嫁给你——如果你真在意那么一点血缘的话，没准几百年前你先辈和老孔还是一家呢。”
“好吧，”江潜光从善如流道，“确实没什么好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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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宅里每只鬼都手握小兰花的黑历史，还互通有无。
只有小兰花自己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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