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之外,另有一个手持一柄宣扇,着一身素净长衫,分明一身温润书卷气,然而偶发一问、间执一辞,眉宇间英气勃发,直中要害,恰似一柄银光乍泄的利剑立在州衙堂中。
但是这柄剑现在扎得高永昌眼睛疼。
高永昌目光从堂下那个既不肯认罪又说不出所以然来的女子身上收回来,又掠过那个白马县来的讼棍,压下心头的火气,眉梢狠狠一跳,宣布将嫌犯收押,暂时退堂,下午再审。
高永昌刚走出大堂便立时问身边的衙役:“孙先生来了没有?”
那衙役见他面色不佳,连忙应道:“来了,已在厅中等着大人了。”
高永昌略一点头,简单吩咐一句今日在宴客厅吃午饭,便抬步匆匆往后走去。
孙涟正在议事厅中悠游地喝茶。这两日那桩牵连到四个苦主的“孤女弑父毁婚约,嫁为人妇作小妾”的案子轰动州城,今日在州衙开审,他今日本也想来听一耳朵热闹,谁知刚出门就遇上了高永昌派来请他的衙役。孙涟从周太尉帐下告归之后,这些年日子过得平淡无味,前两月白马县那个新知县闹的两桩事叫他消遣了一阵,这些时日正觉无聊,便又有了这个案子。
可巧,这次来递诉状的无赖讼棍,也是白马县的。
除了讼棍,连那四个苦主连带被告,也通通是白马县人士,然而这么一桩本该先在白马县中审一轮的案子,就因那被告潘玉莲前两日刚刚嫁到了余安县那户富豪家中,户籍归入余安县,便这么生生抬到了高永昌的州衙堂上。
他在周简帐中做了几十年谋士,谋的往往是火中取栗之策,一贯是喜乱不喜平的,即便退隐了也难免仍旧带些旧日脾性,因此孙涟心里颇觉得有趣,还打算过阵日子亲去白马县看看。
听到前衙退堂的呼喝之声,孙涟便搁下茶盏,不疾不徐地整了整衣衫,好整以暇地望着门口。果然不多时,高永昌便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
进门还不消打声招呼,这位前大定军统帅,现京东路副都总管便抬手灌下满杯凉茶,仰着脖子咕咚咕咚牛饮罢,将杯子重重一搁,两道浓眉紧紧拧到一处——
“气煞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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