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尹梓扬轻轻叫了他一声。
“哥。”
“嗯？”
“你真的不出国了吗？”
尹皓嗯了一声。
“那你要去哪里？”
尹皓想了想，说：“跟你一起去A大吧。”
没想到尹梓扬居然摇了摇头：“不去京市。”他说完还紧张地抬头看尹皓有没有不高兴。
“为什么？”尹皓的表情淡淡的，他便放下心来解释道：“京市没有好的艺术学院。”
“你又不学艺术。”
“可你不是要学戏剧吗？”
“我没说。”尹皓淡淡道。
他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那你学啊，你不是喜欢吗。”
尹皓讪笑一声不回答，埋头去咬他的下巴。他不怕哥哥咬，只管咯咯地笑，又求饶似地冲他解释：“而且啊，去京市就没有意义了嘛。”
因为戴玉玲的老家就在京市，那么多亲戚朋友都在，他们还不被盯得死死的。
见哥哥不说话，尹梓扬又撒娇似地笑了下，挨着他的额头说：“我们就去江宁吧哥，那边气候好，东西也好吃。”
他望向尹皓的眸子亮亮的，就好像只要尹皓愿意，没有什么问题不能迎刃而解——又或许其实他根本不明白会有什么问题。
“我去读B大，那你呢？”尹皓平静地问，“B大是艺术院校，可没有好的计算机系。”
“那我读F大呗。”
一间二本末流就这样被尹梓扬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尹皓皱起了眉。
“那也太差了吧？”
“可这间离B大近啊，就在旁边呢。”
“不行。”
“唔。”可江宁市最好的学校只有B大了啊……尹梓扬想了想，试探着说，“那、那我也去B大吧。我想跟你去一个学校。”
“那你去读什么？”
“动画呗，或者绘画？我都行，能跟你在一起就好。”尹梓扬冲他笑，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尹皓不说话了。他盯着尹梓扬的笑脸，伸出拇指往上提他的嘴角，扯得他嘴巴有些疼。尹梓扬感觉哥哥不高兴了，正在努力想该怎么说服他，尹皓却突然长吁一口气，双手往他脸上清脆地一拍，说：“好吧。”
尹梓扬吓了一跳，眯着眼问：“真的吗？”
“嗯。”尹皓说，“B大挺好的。”
他高兴地笑了，扑过去贴上哥哥的嘴使劲亲了一下，“我也觉得挺好的。”
“那你现在可以好好学习了吧？”尹皓用拇指摩挲扬扬的鬓角，看他像小猫一样挨着自己的手掌低低应了声“好”，忍不住掐着他的脸咬牙道，“你真的很可恶。”
尹梓扬假装吃痛地眯了下眼，“真的吗？”
“真的。”尹皓面不改色地说。
他沮丧地扁起了嘴，却突然被凑上来的尹皓咬住了脸蛋。他哎呀了一声嘻嘻笑着要躲，尹皓却掰过他的下巴抵着他的鼻子问：“你啊，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哥哥这会儿看起来有点冷，嘴巴却热热的。尹梓扬贴着他的嘴唇好一会儿后才松开，冲他笑道：“我已经长大了啊。”
尹皓摇头：“没长大的人才会说自己已经长大了。”
他不服气地问：“那你长大了吗？”
尹皓顿了顿，轻轻撞了下弟弟的额头，小声说：“我不想长大。”
尹梓扬心疼地皱起了眉，摸着哥哥疲惫的脸说：“那你不要长大。不长大也可以的。”
尹皓笑了，“幼稚鬼。”
“我说真的！”尹梓扬板起了脸，冲他认真道：“我会保护你的。”
“我不用你保护。”尹皓脱口而出，却把他听得伤心了。他垂下头想了想，冲尹皓重新提议：“那你保护我吧？”
尹皓低低应了声好。
他笑了，使劲亲了口尹皓的嘴，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嘟囔：“对嘛。所以我们还是要在一起，不在一起的话你怎么保护我呢，对不对？”
“对。”他听见哥哥笑了。尹皓低头亲了下他的前额，“你说什么都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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