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梓扬本来是左耳进右耳出，听到后面渐渐有些心动，于是扭头看了眼桌边的手机——自那天以来它就再也没响过，像一个该死的冷漠的句号。
他埋头在桌子上趴了好一会儿，最后咻地站了起来，朝蓝莹琳做了个停的手势：
“行了行了，约他见一面吧。”
说罢他朝朱瑞安挥了挥手，眼眸里又焕起了一丝神采：“走了小猪，一起去吃咖喱饭吧。”
下班之后，他在回家之前被蓝莹琳硬是拉着去吃了顿晚饭。
吃饭的时候蓝莹琳就收到了日本人的回复，因为之前一直拖着这件事，他们还有些忐忑日本人会拒绝他们，结果对方什么也没说，表示了感谢后直接约尹梓扬下周二一起吃饭。尹梓扬也没多想，点头就答应了。
泊完车后，尹梓扬抓着给小扬扬打包的烤肉往楼道里走，闻见自己浑身烧烤味，突然觉得那女人不是想要监督他吃饭，而是单纯想找个人帮她烤肉而已。
这挥之不去的油渍味让他有些难受。他索性把外套往腋下一夹，掏了根烟出来叼在嘴里，边走边摸出口袋里的打火机和钥匙串。
“扬扬。”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过道对面传来。
他一愣，以为自己幻听了，但还是立刻摘掉了嘴边的烟，又懊恼地捏在了手里。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抬起头。
昏黄的灯光下，尹皓正站在他家那扇小铁门外，仍旧是西装革履，外套提在手上，脚边是一个半大的行李箱。
尹梓扬站在楼梯口看了好一会儿才确认这不是他的幻觉。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在脑子里出现任何想法之前快步走了过去，低头攥着钥匙胡乱找着孔往里塞，听见尹皓站在他身后说：“扬扬，我有话想跟你说，让我进去……”
他一把拉开门截断了尹皓的话，逃进去反手甩上了门。“嘭”的一声巨响，震得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小柴犬晃着尾巴从房间里跑出来扒在他的脚边。
“扬扬，我们谈一谈吧，我有话想跟你说……”
尹梓扬颓然靠在门边，手忙脚乱地把手心里的烟捋直了咬在嘴里，掏出打火机点了几次才点着。他把外套随手扔在玄关，慢慢滑坐在了地上。
“抱歉这几天一直没联系你。都是哥哥不好，你可以对我生气，但是让我进去一下好吗？”
尹梓扬屏着呼吸抱住了乱动的小狗，躲在玄关的黑暗中把点燃的烟蒂又碾灭在了地上。
他全神贯注听着尹皓在门外一遍遍唤他的名字，突然难受得想哭，眼睛里却什么也流不出来。他不明白这个人凭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在他剖出一片真心的时候将他拒之门外，在他决定放弃的时候又出现扰乱他的心。
这样很有趣吗？！尹梓扬想冲出去对着他大骂。但是他不敢。
他受够了尹皓的沉默。他受够了被那样残忍的沉默践踏的感觉。光是想想，他的胸口已经疼得无法呼吸。
他脱力地靠在门边，颤巍巍从裤袋里掏出烟盒又点燃了一支，像溺水的人探出头似地用力吸了一大口，却被呛得撑着地面拼命咳嗽。他生怕被尹皓听见，于是一边弯腰咳着一边捏着烟往屋里爬。或许是因为太过紧张，这阵咳嗽比他想象得还要剧烈而不可控制，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被呛出了满脸泪水。
“扬扬……”
他索性翻了个身躺在地上，目光空洞地望向天花板，吸着皱巴巴的烟听门外尹皓模糊的喊声，任由莫名其妙不断涌出的泪水划过眼角。
他知道当这些眼泪流干的时候，他就能够面对哥哥，不，阮皓了。
“汪！汪汪！”
小扬扬一直扒着门口冲外面大叫。尹梓扬被它的声音闹得有些心悸，于是举起手招呼它过来。它踩着尹梓扬的胸膛上前，哈巴地伸出舌头舔他的脸。
尹梓扬撸着它背上的毛，让它乖乖趴在自己胸前。这份沉甸甸的重量给了他一丝安慰。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的声音消失了。尹梓扬觉得尹皓可能是离开了，不由得讪笑一声，抱着狗狗坐起来缓了会儿神。
“啊，对了。”
尹梓扬想起了自己给小扬扬带的烤肉，发现那个打包盒在玄关翻了个个儿，和地上的外套皱巴在一起，一副可怜样。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撑起身子走过去拿，起来的时候又没忍住朝猫眼望了下，发现门外没人了，但箱子好像还在。他疑惑地扒着猫眼使劲往外看，却始终找不到尹皓的人影。他抿着嘴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开门一探究竟的冲动。
他拿着盒子回去给小扬扬开荤，顺手打开了阳台的窗户，夜晚清凉的风随即吹拂进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后来他抓了衣服去洗澡，出来的时候又鬼使神差绕到了玄关，看见门外的箱子还在那，但位置好像变了。他突然有些紧张，生怕外头有人会偷拿尹皓的箱子，毕竟这栋楼里住的什么人都有。前段时间才他听说警察在楼上抓到了个吸毒的，因为毒瘾犯了从窗户翻到隔壁人家偷钱结果被报警抓了。这样一想他突然有些慌，不知道尹皓为什么留了个箱子在外面人却不见了。他左思右想越来越害怕，小扬扬又在身后不停叫唤，惹得他心烦意乱，一冲动就抓着扫帚打开了门。
他正要迈步出去就被脚下的东西吓了一跳。
尹皓正盘腿坐在地上，手提电脑搭在西装裤上，屏幕里密密麻麻的文字和表格，敢情是在办公。他原本一直靠着铁门坐着，门一开便冷不防地向后倒去，一下撞到了尹梓扬的腿上。尹梓扬吓得立刻抽回脚要关门，他眼疾手快合上电脑往门缝里一塞。
啪！
电脑被门挤了。
“哎呀……”
尹梓扬一惊，下意识松了手，门立刻被打开了。
尹皓抵着门，扯着皱巴巴的西装衬衫匆忙站了起来，捞过地上那被挤变了形的电脑捧在怀里，无奈地望向尹梓扬。
尹梓扬咽了口唾沫，手足无措地抓着手里的扫帚，忍住了想把这扫帚赔给他的冲动。
“扬扬。”尹皓唤了他一声。
他突然心虚，一咬牙，用扫把头怼着尹皓说：“谁、谁叫你要坐这干活的！不能怪我啊！”
尹皓吃痛地哎了一声，委屈地抓着他的扫帚，一脸无辜地上扬了嘴角：
“我十分钟内要回个邮件给客户，可以进去借用一下你的电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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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哥哥弟弟的生日…想我一月份写下第一个字的时候还以为这会早该完结了该在今天po生日番外了，看来日程要挪到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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