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竟然还是个贵族小姐，纳德斯帝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心思小小的变动，“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生病了，”米沙抬起头，眨巴着眼珠子，一副可怜模样。“有人告诉我，如果能找到白鹿，那么它就能打应你一个愿望。”
“白鹿并不能让死人复活。”这时，他们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
纳德斯帝快速拔出佩剑，谨慎地望着两步之遥的老人，这个老家伙竟然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就靠近两人，甚至到现在，纳德斯帝都没有从他身上听到一点点心跳声音。
米沙也惊讶极了，自从她开始修习魔法元素之力后，身体灵敏度日与俱增，这种普通人能在她毫无感知的情况下出现，简直是不可能的。当日她能感知到恶魔王子的临近，也正是因为当时黑暗元素法则散去没多久，她能够抵抗也是因为法则之力的强横。
“你是谁？”纳德斯帝沉声问，“我主在这里也有一周多了，可从来没有看到过你。”
“我叫做迪尔，”那老人轻轻笑起来，脸上的皱纹随着他肌肉的牵动越发深邃，他黝黑的眼眸转动凝视着米沙，缓缓开口道：“你不是在找白鹿吗？”
米沙毫不客气地与他对视，可再老人的眼里，米沙看到了许多不可思议的景象，生死离别，高山平原，小河溪流，还有不断越过的捕食者的身影，它们偶尔会停下来与米沙对望，更多的是轻巧地消失于米沙的视线。难怪所有人都寻找不到白鹿，因为白鹿早就幻化成人，与凡人居住在一起！“你就是白鹿！”
“你说这个老家伙是只鹿？你确定我们说的是同一种生物？”纳德斯帝倒抽一口气，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不断被迫接受恐怖的信息。当然，现在告诉他上帝也住在人世间，他都会相信好不好。
那老人慢慢抬起步伐，慢吞吞地越过两人，“跟我来，这个时候，来上一杯香浓的热可可奶茶和一条蒜蓉面包，是最美好不过的了。”
米沙与纳德斯帝互换眼神，不动声色地跟在老人身后。
迪尔带着两人并没有前往大厅吃早饭，反而出了酒馆后门，穿过教堂小花园，来到一间暖棚便上。
米沙透过暖棚的缝隙看到里面胜仗茂盛的魔药们，有些魔药对天气的苛刻，使得在普通人的世界里，极度少见。“你还是个魔药大师？”
“就如你所看到的，”迪尔拍拍石凳子，上面原本精致的餐具竟然像活过来一般，开始期期艾艾、半推半就地工作起来——为三人倒茶。
纳德斯帝这下是真的惊呆了，他就僵在那边，不知道是坐还是不坐。所以说，巫师是真的有的，恶魔也是真有的，上帝也是真有的。梵蒂冈不是在骗人？那些驱魔者也不是再乱抓人？
迪尔见他一副呆样，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倒是米沙很自在地坐下来，然后拿着茶杯轻轻吹一下喝上一口暖暖肠胃。“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和普通人生活在一起？万一他们知道了你的身份，那不是可以轻易杀死你吗？”
“孩子，为什么不能和他们生活在一起？”迪尔显然觉得这个问题非常奇怪，“我昨天看到你砍下那个男人的手臂，你有强大的力量伴生，可是你的心智并不完整。真正的巫师，应该有狮子般的勇气，也应该有毒蛇般的狡猾，有猫头鹰般的智慧稳重，也应该有鹳那样的坚强和正直。或许有些巫师受不住世间诱惑，甘愿与恶魔为伍，但更多的巫师希望和平。”
“我不明白。”米沙抿抿嘴，这些和她有什么关系？“昨天那个叫做普特的家伙，难道我应该饶恕他吗？我都觉得像他那样的人，还不如直接杀死来的好。”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离开了那位先生的金币便士，那些用身体作为交换去的食物、钱财、安宁的女人，将要这么办？如果没有这些你看不惯的人的付出，那些无法农作、只能依靠皮肉生活的人如何生存？”
“她们可以给别人工作，难道就一定要作践自己吗？”纳德斯帝叱问道。
“你认为昨天那位妓子，有人愿意雇佣她吗？”迪尔慢悠悠道，“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像您那么慷慨绅士，也并不是所有孩子像她那样强大。你要体验生活的艰辛和困苦，才能明白更强大的法则。”
米沙听着，心里也起起伏伏数次，她明白这头白鹿的意思，想起自己弱小时的遭遇，如果当时自己强大如现在，父母也不会惨死。她之所以能够更快地接受明白低阶法则之力，无非是因为她明白了生死，她死过，她也生过，所以才能明白光明和黑暗的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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