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亚诺什问。
米沙拧着眉头，这段文字在几百年前，她在无头骑士的嘴巴里的听到过，但是那个时候她第一次遇到这些魔法生物，知道在阿瓦隆生活很久以后，才慢慢习惯这些生物的各种变化性。
“我可能没有和你说过一件事，在我遇到你之前，我被一群雇佣兵带去西班牙卖掉，期间我们穿越沉睡谷的时候，遇到无头骑士。那个时候无头骑士也对我说过这段话。我当时还没有接触魔法生物，也不是很明白这段话的含义。但是我猜测无头骑士知道我其实是个已经死掉的人，而我呈现给人的形象是灵魂状态。”
“你从来没有和我说以前的事情。”亚诺什含着柔情，双眸如星辰大海。他伸出左手，在米沙脸颊上轻轻划过。
米沙无所谓地耸耸肩，继续说道：“后来我在阿瓦隆生活的时候，也问过精灵王这个问题，按照他的解释是——我要和黑暗真多权利。”
“争夺权利？”亚诺什想了想，“我能明白伟大的亡者在黑暗中成长，这是表述你现在的身份和学习的魔法。但是不朽的功勋要成就权利的王冠，死亡已在你身边，是什么意思？你已经是亡者了，为什么还会说死亡已在你身边？”
“精灵王说我就算现在是亡灵身份，但如果遇到真正的黑暗的时候，我可能会被吞噬。”米沙解释道，“我为了克服黑暗魔法带来的副作用，也为了预防自己在黑暗中迷失，在精灵王的督促下，我进入过好几次深渊。”
“所以说，也有可能魂飞魄散？”亚诺什呼吸急促起来，一想到黑暗王子或者黑暗之王可能用黑暗吞噬掉米沙，他就觉得皮肤发紧，心脏收缩，无法想象失去她。
米沙点点头，但是她没有说下一句精灵王的话。
——深渊，与黑暗同在。
而最恐怖的就是深渊才是比黑暗更恐怖的地方。没有人能从深渊中逃出来。
“不过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我还想要活的久一些，然后有一天，能和哥哥坐下来，一起喝下午茶。”
她弯弯的眉毛下，双眸充斥着美好的期盼。
这份得来不易的生存方式，也让亚诺什心里塞塞的。
“接着的那一句呢？你的骨已死，你的肉怎可活？”亚诺什继续问。他试图转移话题，把这份悲伤置之不理。或许这样，他就能暂时忘记这种感情。
“当时的精灵王和我都觉得这也是在描述我当时的情况，我的肉身的确是被人丢进锅子里，被煮成骨头汤……”
米沙说的毫无感情，就像这件事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而已。但是亚诺什第一次知道米沙是被这样残忍的杀死的。米沙也从来不在人前说这些，导致亚诺什一直猜测她只是因为饥饿战争而死。但是，当他亲耳听到米沙说自己是被作为食物材料杀害的时候，他浑身充满暴虐气息，甚至血液里最黑暗的吸血鬼基因也沸腾起来。他的怒气很快让周边的草地迅速焦黑，气场混沌扭曲。
米沙很快意识到他的怒气，立马伸出双手捧着他脸颊，她声音清脆，在亚诺什耳边努力叫着他的名字，试图换回他的理智。
“我没有事的，亚诺什，我死的时候毫无知觉，那个时候我因为发烧已经失去意识了，所以我没有被折磨我也没有需要忍受任何伤害。”
她抱着亚诺什的头，而这位平日里对外无比冷漠的男人却默默弯曲自己身体，配合着少女的高度，卑鞠的忍受着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的伤心。
爱情使人坚强。
爱情，也使人脆弱。
做了很久，久到米沙手臂微微发酸了，亚诺什才恢复平静。
他轻轻环住米沙，沙哑的喉咙，诉说自己的懊恼。“如果一定要这种方式才能遇到你，我想我真是个糟糕透顶的人。”
“不是的，亚诺什。”米沙安慰道，“你为了我做了那么多，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才对。就像我不甘心，我努力活着，不管用什么方式什么手段，我不在乎。所以不要去想我的遭遇，就像你说的，这或许就是上天赐给我们的惊喜。”
“如果这是上帝给我的惊喜，”亚诺什这才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我不讨厌。”
“行了，这可不是我认识的亚诺什，快点结束这里，我们也好回去，我不放心伊丽莎白和佛兰肯斯坦。”米沙说着，拍拍他的背脊。
啊……真可惜。
亚诺什忍住自己的想法，还是随着她的动作放开她。
下一次，他想抱的更久一些。
这种想法充斥着亚诺什，结果后面米沙做了什么，他也没有马上意识到。
米沙切开自己脉搏上的皮肤，这一刻的鲜血随着魔力的流动，竟然缓缓飘向天空，而随着血液珠的滚动，以井为中央飘起整个魔法阵。
伊丽莎白说的魔法阵。
一半前往天堂。
一半走向地狱。
而道路就在中间，只要你站上去，你就知道你是去哪一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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