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要依山傍水，树木茂密的地方，除了猎人小屋外，我知道还有一个地方，那边是无人区。”因为还埋着二战时期遗留下来的地雷，国家又没有足够的排雷资金，于是在森林最外围的地方拉起铁丝网，竖起危险字样的警示牌。魔法司长不以为然，他的同僚已经小木屋外的另一边，也就是他们分尸米沙的地方，原地筑起魔法阵。“交给我们吧，我们是专业的，不过我们还要等那些愚蠢的吸血鬼们过来，因为你们所给出的信息里，有提到德古拉——和黑暗王子契约成为的吸血鬼之祖，我们请来了吸血鬼的长老院，那些纯血族对于非自然成为吸血鬼的家伙们并不友善。到时候，我们只要推波助澜下。”
他说完，发现自己似乎把心里的想法也说了出来，不由得看了汉尼拔一眼。
“看来，我小瞧了你们凡人！”
他的自嘲并没有让汉尼拔骄傲，他依旧行为谦虚地说：“我的职业就是心理治疗，对于让一个陌生人如何放下心房，让他对我产生依赖和信任，是我的专业。”
这样一通解释，反而让这位魔法部司长高看了汉尼拔。
“如果米沙小姐醒来后，我们希望她回到魔法界，就是你们说的阿瓦隆。希望她里教授更多的魔法学科，为了我们未来的孩子，那个时候，她可以邀请您前往阿瓦隆，进行端起访问。”
“这属于合法行为吗？”汉尼拔好奇道。
“当然不是，在梅林的教导下，我们大多数魔法界人士是并不排斥凡人的，只是因为凡人有时候很难融入魔法世界，又会带来很灾难，所以我们才更希望拥有魔法力，就是巫力的孩子能回归到魔法界，最起码，要教会他们如何控制自己的魔法力，不被你们凡人当做妖怪杀死。”
汉尼拔还想多问些问题，但他们已经绕过河坂，来到当年逃叛士兵杀死米沙的地方，果真他们已经准备就绪。
他也看到亚诺什站在一颗白松树下，冷漠地看着那群黑袍子家伙忙活。
他说了声失陪一下，便往他那边走去。
亚诺什自然注意到他们的到来，甚至因为吸血鬼与众不同的听力，他们之间的对话，他听的也一清二楚。
只是他心里苦楚，虽然有人盗走米沙尸体是他们都无法料到的，但他厌恶自己不作为的表现。在米沙遇到这种情况下，他甚至没有办法站起来，去和黑暗王子对抗，或者找到德古拉杀死他！
做个真正的骑士。
而不像现在。
只是个穿着盔甲的杂种。“你要相信他们。”汉尼拔走到他身边，观察了会儿他表情，才继续说道，“你也要相信她。”
“我不明白。”亚诺什表情终于有一丝松动，但他极力克制自己情绪，不希望汉尼拔看出来半丝。
“你在责怪你自己，但是这并不是你的错。”汉尼拔转过脸，和他保持平行，从远处看到这群黑袍子和零星几个白袍子，他有种在看真实布景的科幻魔法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你现在的责怪没有任何意义和出发点。你的无力只会加重你个人负面情感的累积，你知道吗？我时常会会听见病人抱怨他们生活的不如意，自己的被迫从众心理和一些没有任何意义的自救行为。”
他说完，顿了顿，垂下眼眉。
这时候阳光从云层里探出头，微微温暖了众人的目光。
“我在很早的时候就知道这一切都是自欺欺人的行为，所以在很长一顿时间里，我甚至失去了说话能力。知道我遇到婶婶，她教导我剑道，教导我茶道花道，告诉我艺术的存在意义，让我在当时的生活里看到光明的存在。”
亚诺什侧目看他。
“我第一次剑道你的时候，米沙不在的时候，你和我有多相似，所以我明白你现在的无力感。但那都不是你需要的，杀戮的美学是你们吸血鬼独一无二的天赋，而米沙自身的心里问题也无法带给你呢所需要的温暖。和你的无力没有关系，你们相互舔舐伤口的动作并没有经过任何大事件的考验，没有被死亡威胁过，所以你才没有找到自己的存在意义，对于你自己，也对米沙。”
亚诺什知道汉尼拔说对了。
他没有办法完全在米沙的身上找到那种她对自己的爱，他已经一来了她的一切，甚至只是看着她什么都不做，都觉得上天还是怜悯他的。
但这种感觉竟然随着时间的累计，越来越烦躁起来。他已经不再安享于现在普通的生活，他不希望和米沙的感情还是那么单薄，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生死相随。
可他，不知道怎么办。
“你的心也会骗你，亚诺什。”汉尼拔轻轻说着话，“但也不要忽视那份感觉，佩特莉雅曾今担心我会再次吃掉米沙，她是我的心魔，却也是我良知里最后一捆野草。你呢？你的良知，是她吗？还是你希望你们能有一个生命的延续？这样就能有更深的羁绊？”
他很少讲那么多话，每次和同僚讲话，或者和病人讲话，他都是简单地给出意见，而不是分析他们。这种事情反而是像威廉会做的。
一想到威廉，他忍不住道：“如果我要吃掉一个人，首先他必须拥有足够的配料，腌制的时间要正好，其次，他必然是个我喜欢，或者不配做人的人。而米沙，她是米沙，却也不是米沙。”他意有所指。
“我应该怎么做？”
他目光茫然，像个孩子，刚才的冷漠宛如是别人般。
“让米沙回归到魔法世界去，那儿才是你们的世界。即便我有很多事情想和米沙一起完成，但是在这件事发生后，我想通了。”
“去了以后呢？”
米沙要去哪里，他自然会跟着一起去的，不可能离开她。
“找到你自己活着的意义，而不是米沙。米沙只是一个动力，但你其根本性的存在意义，难道就只是和米沙在一起吗？”
或许这么说有些伤人，可汉尼拔非常明确自己为什么最后没有答应紫夫人收手，因为一旦他带上枷锁，他就不是汉尼拔了。
世界人的所有人，都是唯一，并且独一的。
所有的人都会作为贵客或者恶人，出现在面前。而陪伴自己走到最后的，不是别人，而是最近的意志。
意志所在，心之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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