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叶尘问了她四个小时, 事无巨细,
姜彩比他更耐心, 服务态度满分。
到了吃饭的时间,姜彩按时按点饿了。
姜彩提出想要吃了饭继续聊的建议,
叶尘轻叹一口气, “不用, 到这里就可以。”
姜彩有些意外的轻顿半秒,然后顺着他的意思往下,“如果你还有任何疑问可以随时找我。”
叶尘:“好的,谢了。”
“不用。”
走到门口, 姜彩转头, “不过,我还需要被关多久?”
“这两天会给你答复。”
确定姜彩走远, 叶尘才吐了卡在喉头的半口郁气。
姜彩的合作态度不可谓不好,
但在这种事上,全副武装准备好,对他而言, 并不是什么好事。
并没有问出什么有用信息,就算有, 叶尘也对它的真实性表示怀疑。
姜彩已经做好再被关上十天半个月的准备, 但是当天晚上就有人再次约谈她了。
一个看上去四十出头的中年人坐在面朝门的方向,双手放在两侧扶手上, 腰背挺得笔直。
姜彩步伐放慢,
脑子飞速运转, 试图对上中年人的身份信息。
男人看见她,露出一个友善的笑,
并没有装神秘的意思,开门见山,“姜彩你好,我是切科夫。”
姜彩眼神微微一凝。
切科夫捕捉到了她细微的神情变化,“你认识我?”
姜彩回忆自己说辞有没有漏洞,很快收敛好情绪在切科夫对面坐下,“在广播里不止一次听过您的名字,我很崇拜您。”
切科夫不信姜彩这些客套话,
不过也不否认,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这样正好。”
姜彩突然抬了下头。
切科夫:“我不用费太多口舌来证明我话的可信度。”
他脖颈侧有战斗烧伤的痕迹,
磨得发亮的魔法手环从没扣侧扣的袖里露出些许,姜彩有预感,他下面的话会改变她的人生航向。
“听说你是银河星域的人?”
“是的。”
切科夫既然来了,自然已经对她有全面的了解,姜彩对他了解到的个人信息丝毫不意外,在谈话的始终都表现得非一般乖巧。
比起审讯这样带有负面情绪的词汇,切科夫更像是在聊天,或者说是面试。
在问到魔法手环的使用感时,姜彩忍不住停下来看他。
切科夫:“安德鲁是上世纪的波冬星域最伟大的魔兽合体科学家,他的任何信息、行踪对我们都很重要,任何一点发现都可能让我们对波冬星域的了解突飞猛进,你能理解吧?”
“能。”姜彩大概知道他要说什么了,“所以我不能离开,对吧?”
切科夫确定了她的猜想。
“联邦政府打算在原有基础上扩建新的研究所,在有所进展前,你作为唯一一个进出过孵育研究所的人不可以离开薯吉星域。”
这句话并不是在征求意见,事实上这件事已经上过联邦仲裁庭,被全票通过。
尽管如此,姜彩表现出来的平静还是出乎他的意料。
切科夫眸闪了闪,“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姜彩:“我觉得您已经给我准备好了选项。”
切科夫碰了一个软钉子并没有觉得不悦,
因为姜彩表现出来的聪慧并没有到让人觉得不舒服的程度。
“你在银河星域的身份信息已经注销,有没有兴趣成为薯吉星民?”
姜彩没有立马回答,她要了三天的考虑时间。
在切科夫看来,姜彩别无选择,这三天根本不需要,
不过出于尊重,他答应了这个请求。
“我现在可以自由活动了吗?”
“当然。”
除了她,被隔离的凌河渊、奥米拉等人也被放出来了。
奥米拉第一次见这么多外来者,完全把姜彩忘到脑子后,
抱着翻译小机械人,和族人们蜂拥着往外走。
比起他们,凌河渊就表现得贴心,第一时间问起了姜彩的情况。
“她比你们先出来,说如果你要找她,可以去顶楼。”
“谢谢。”
姜彩听见脚步声抬头,
看着出现在门边的凌河渊,弯唇,“好久不见。”
异域相见,再点头之交也会平白生出几分亲近。
比起费劲心思挣扎求生的姜彩来说,凌河渊这一年过得丰富多了。
姜彩安静听他讲。
讲两域就陷入僵持阶段;讲银河星域几次成功战役彻底打乱波冬军的进攻节奏;讲克拉上尉在魔兽星内意外激活了一处魔法阵遗迹,跨域传送到了薯吉星域;也讲他来到这里的前因后果。
姜彩觉得她和凌河渊称不上什么生死之交。
他能通过仅仅只是相似的视频而不远万里来找她,确实是值得感谢的事。
“那个...”
“你想问什么可以直接问。”
姜彩微顿,“你知道宿滔近况吗?”
凌河渊眸色微微一深,“其实...他也来薯吉星域了,当时叶尘还邀请他一起过来这里看看情况,不过他拒绝了。”
语言表达真的是一件了不起的艺术,用得好,一句话可以对应无数种情景。
虚假,也不尽然,
只是相比于真实情况,表达过于暧/昧。
“你们也算老朋友了。”
“认识挺久。”
凌河渊打量姜彩表情,意味深长到:“他一点都没变。
要走那几天,和楚晴晴闹了点矛盾,一直摆着臭脸,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所以才没来。”
姜彩公式化的弯了弯唇,“是吗...”
没人必须停在原地,靠回忆度过余生。
人活着,就得往前看,往前走。
尽管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姜彩知道的时候还是觉得难过,不过也就一点点。
凌河渊此行的两个目的都达成了,他难得好心情,露出真心实意的笑,“我的星域通行证下下周就过期了,这之前我们得离开,你有什么要收拾的吗?”
“我不走。”
凌河渊:“那我们...?你不走了?不走了是什么意思?”
姜彩抠开拉环,喝一口劣质的澄迈酒,看着正在废墟上重建的街区,“留在薯吉星域的意思。”
夕阳配得上一切浪漫的词汇。
姜彩轻轻一跃站到栏杆上,看着染成渐变红色的天空,“切科夫军长说了,会帮我向家里人转达我平安的消息,我会拿到薯吉星域的居住证,我不会银河星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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