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种子也可以开出两样花。
长生帝君是他, 罗伊·伯克利也可以是他。
——
这天，瓦兰说想出去走走，被以病未好为由阻止。
长生帝君如此建议道：“如果嫌弃这座园子太小, 在芥子空间中散步也是可以的。”
瓦兰：“哦，好吧，这可是你说的, 所以你会来陪我吗？”
对面的人稍作思考, 很快欣然点头。
自老桃树他们被驱离，瓦兰开始按时喝药, 身上好像确实好些了，最明显的是, 小镇正处于秋季，气候变得湿润了一些，没有以望那么干燥。
两人相携, 一路沿着石砖小路穿过空旷的社区, 再顺着河道向下, 在出海口右转，踏上近海的白沙滩。
瓦兰似乎想要往海边的家里走，走在身侧的罗伊微微有些抗拒, 瓦兰察觉到了, 体贴地说：“我们坐船到海上, 好久没去过荒岛看看了。”
到了游艇上, 罗伊拿出钥匙, 瓦兰只瞧过一眼，继而垂了眼睫, 靠坐在栏杆边上兜风。
小镇沙滩到荒岛这一段海域极小, 罗伊特意开着游艇多绕了几圈。
游艇在荒岛附近停下, 两人上了岛，瓦兰还想在沙滩上吹海风，罗伊却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他说：“我也好久没来了。”他指了指岛上唯一一座渔屋，“我去那边看看。”
瓦兰眨眨眼，待人走后，露出浅浅一笑。
站在海边，被阵阵海水没过脚背，脚上的鞋子一早湿透了，瓦兰算着时间，蹬掉沉重的湿鞋，光脚踩过白沙，进到渔屋中去。
渔屋的外表瞧着腐朽破烂，内里的地板却猝然一新，用颜色略浅的樟木板重新补过了。
那人站在水镜前，透过水镜打量小镇外的空间。
瓦兰上前，靠近那人背后：“你自己建的屋子，有什么好看的。”
前面的人没有回头，倒是传过来一句“可还喜欢”，轻悠悠的，好似只要瓦兰走个神，恐怕就略过去了。
一句“还行”滚在嘴边，直到瓦兰再上前半步，与那人并排，在余光中瞧见身边人的一身肃然落寞，“还行”两个字不由自主咽了下去。
“不，不是太喜欢……甚至不如面包果。”瓦兰改了口，侧过身望着对方黑沉沉的眼睛，口中吐字越来愈快，像是在赶荒，“虽然马基·西茨给面包果的评价是还不错，并认为面包果可以做马铃薯的代餐。”
对方一声轻笑，眼中也带了些笑意。
“他说这句话只是因为，当时除了面包果，他只能杀了自己的马来裹腹。”
屋子同面包果有什么关系，尽在两人相视无言中。
长生帝君的身子不由得晃了一晃，他不太舒服得眨眨眼，瓦兰扶着他：“……是不是太累了？”
长生帝君摆摆手，说没事。
那一瞬的头晕很快缓解，他提起老桃树：“我去那边瞧过了，小妖们挖了梯井，开垦了荒地，生活差不多步入了正轨。”
“是吗……真想快点好起来，然后去看看。”
“会的。”
从小镇出来，瓦兰更加积极配合治疗，看在他这么听话的份上，根基也有所恢复，长生帝君便大发慈悲，允许他出门见见老桃树他们。
瓦兰得了允许的，但只能走特殊通道，而不是走出园子的结界，从海上过去。
瓦兰这时候才晓得四方游廊中那口青池的作用，这里有一处连通了另一座海岛上另一座湖的传送阵，只要下了水，投入一枚髓星，眨个眼的功夫就到了另一个地方。
当瓦兰从柏树湖心浮现，银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它只是忙里偷闲跑过来泡泡水，没曾想竟然正好撞见前·境主大人。
“好久不见。”
那个人没跟过来，瓦兰好久没有这样松快的感觉了，再加上见到老熟人，好像一切都能回到过去一样。
瓦兰的到来，终于叫两个维拉放下心头的巨石。
“我真的很想念你，亲爱的瓦兰。”小小的棕仙妖精飞到瓦兰面前，说完这句话，抱着瓦兰的脸蛋在上面啾了一口。
“我也是，非常想念你们。”
瓦兰争取到此次机会，也不是单纯来叙旧的，他找到勤勤恳恳，在梯田里撒种的何罗。
“丁香、肉桂、黑胡椒……”瓦兰回忆着克里斯曼的厨房里常用的那些重口佐料，一一问道，“我记得之前你说喜欢克里斯曼风味的食物，给了你一些香料种子，可还有剩下？”
“都有的。”何罗晗日的眼睛亮晶晶的。
丁香是高大的乔木，取其花蕾可作药物或香料。肉桂也是一样，取其树皮、果实，炮制后磨成粉，烤面包时用上一点，异常咸香。黑胡椒则磨成细小颗粒粒或粉状，是炖煮浓汤和腌制肉类的上佳帮手。
“有一样，算一样，别的蓝莓、葡萄也可以种一些，”瓦兰对领头的树人维拉和老桃树说道，“我只需要一点点，其他的你们可以日常吃用，剩下多余的也可以卖出去，就我所知，这些虽然是凡植，在这里却能算是稀奇东西，应该能卖上一个好价钱。”
树人维拉变化出文件夹，把这些通通记录下来。
老桃树对增加收入没什么意见，而且这样也能拥有对外沟通，只是：“种出来的东西要怎么运到外面？我们被困在岛上，没办法出去。”
这确实是个问题，瓦兰说：“我来想办法，你们先把这些香料种下，好好照料，灵气充沛的地方通常生机浓厚，对植物的生长有很大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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