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动了人，沉稳起身，不曾大声喊叫。那一身板油，颇有气势，却只往铃响处看去。
绯袖不由大失所望。
“其人如僧。其势藏威。其力，不逮。”
朱文字锁，如令随行。
绯袖从梁上跳下，绕着被拿住的人走了一圈，重点关注那对垂耳。
“竟然只有金丹修为，如何做了国师？”
这人不若猫妖被捕时慌张，闻言，平声静气：“阁下哪部小子？如此顽皮，可知是要坏了大事！”
“哼，危言耸听。”
绯袖挪了把太师椅，搁在面前。坐在椅子上，胳膊撑着膝头，俯身询问。
“儋耳出手这样早，难道就不是坏了规矩？”
听明白对方语气中的好整以暇，垂耳国师蹙眉：“此次本就拖延已久，按时而来，并无背盟之处。”
绯袖拿腔拿调恐吓一番，才发觉审问一事，确实要有特殊手段和技巧，凭他雕虫小技，仅仅拿住了人，也很难撬开对方的口。
所以这件事，还得交给帝君来做。
长生帝君见他玩得尽兴，并不阻挠。绯袖让出来时，他想了想，拿出一支幽蓝物什来。
其色魅惑，形状却像是特意凹出来的花苞造型，比之寻常花苞的肚子更圆，弧线上拐处更陡。花瓣的瓣尖儿圆润，厚重，围绕中间留出的空心，铺出一个口字。
“其名孤问。”
名字一出，绯袖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逝。好像有些熟悉，又没什么大印象。绯袖很快甩开。
长生帝君瞪着一双黑豆眼，细细观察，没从绯袖身上发觉到什么。
按照帝君所说用法，绯袖拿着“孤问”，在这位垂耳国师身上招呼了一通。实际运用过程中，还是需要帝君从旁辅助。
好在最终，目标也都达成。
天光欲现未现之际，手段粗暴地，从垂耳国师神识中，抽走了今夜相关所有记忆。白玉小蛇又拿出一样灵宝来，给他替换上一整夜的，风吹纱帘飘的记忆。
趁着宫人洒扫忙乱，绯袖揣着一肚子新消息出了宫。
街巷中，早点小摊支起，三三两两吆喝开。
俯余住店要求挺多。绯袖身上没有官方文书，只得叫帝君把猫妖薅出来，解了睡穴，再从她那儿要来两份。
不知道猫妖出门，身上为何带了数十份文书，绯袖也没多问。好歹通过了查验。
上次兑换的银子还有富余，要了一间上房。拎着猫妖上楼时，绯袖遇到一位行商打扮的人上来问价。
“什么，什么价？”绯袖茫然。
行商眨了下眼睛：“小哥别装傻呀，您手上这位女郎，咱一看就知道，至少这个数——”
说着伸出粗短五指，在绯袖面前来回翻转。
“……”
“她不卖。”
哐的一声把门拍在行商脸上，耳根子终于清净。
那行商受了冷脸，仍在门外孜孜不倦敲门。
“小哥，我是真心出价。五百两真不少了！就这一款，卖去瓦舍，三百五十两顶了天了！”
猫妖被捆着扔在角落，看好戏似的，反而并不恼火别人要买她。
兀地开门，行商差点一个趔趄跌在绯袖身上。绯袖伸手推开，同行商保持一定距离。
“这是个贼偷儿，范在我手上，抓她来作苦力，并不准备卖。”
行商犹豫了一会儿，在绯袖再次关门前，一手卡了进来。
悄声同绯袖商量：“那什么……贼偷儿也没事，只要一并拴着，小心不叫人放了她。原是我手上有一位客户，最爱这一款，不然我也不至于出五百两。”
心念电转，绯袖缓了脸色，问他道：“何处人士，你这样的倒手买卖，只怕远不止五百两。”
似乎有机会。行商更是兴奋：“掮客都这样，赚一个差价。当然了，人脉也是一种资源，不能说这就不值钱呀。”
绯袖挑眉，扫过屋子里猫妖女修突然狰狞的脸色，回头对行商说：“行啊，再加一百两。”
行商顿时苦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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