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险棋
顾秋水回去后, 思前想后琢磨了一晚, 觉得太不妥, 弄不好相府都会受影响, 第二天裴知言从国子监回来, 她把这件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裴知言。
裴知言沉吟不语, 片刻之后才说, “这想法是好的，不过。。。。”
顾秋水不客气的打断她的话，说, “我没同意，这也太假了，明眼人谁不知道呢, 我的出身别人又不是不知道, 有心人去扬州打听，只怕那个婆子接生的, 都能打听清楚。”
裴知言松了一口气, 他还以为这是顾秋水的意思。
顾秋水把他的神情看到眼里, 心里偷笑。
“既然二爷也是这个意思, 明儿我再回去一趟九爷府上, 这样的事儿, 不好叫丫鬟传来传去的。”
裴知言点点头，说，“你可要当心些。”
顾秋水剥了一个栗子给他, 说, “刚炒出来的，特别甜！”
裴知言接过一口吃下，从后面伸出手把顾秋水抱在怀里。
“你真没想过，成为我名正言顺的妻子？”
顾秋水手里使劲握着一条帕子，没有回答。
裴知言默默抱着她，心里都是歉意。
昨天父亲和母亲已经找他谈了话，说是明年春闱之后，就给他另结一门好亲，这次要好好挑。
不唯是挑门第，人品，容貌，还要仔细打听平时的脾性，像崔氏那样的骄纵的性子是万万不可的。
不但先要过了裴夫人的眼，届时也会让裴知言过目，毕竟是他娶亲，要挑一个顺眼的不是？
尽管裴知言内心不愿意，但是想他家这样的人家，没有正妻是不行的。
他没有立场也没有理由反对。
过了良久，顾秋水忽然说，“二爷，昨儿，我做了个好奇怪的梦。”
裴知言轻轻拍着她的肩头问，“什么梦，吓到你了？”
顾秋水摇摇头，摆手让侍立在一旁的小圆和春明出了屋子，才正色说，“不是被吓到，就是好生奇怪！”
裴知言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快说下去。
“我梦见今上得了重病，药石无医，很快就去世了。不过留了一道遗诏，立大皇子为新皇。。。。”
顾秋水还没说完，裴知言就捂住了她的嘴，眼睛里是她从没见过的神情。
有几分凌厉。
更多的是疑惑。
裴知言放开顾秋水，说，“你从哪里知道的？九爷府？”
顾秋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惊慌表情，说，“二爷说什么呢？是妾真的做了这样的梦！”
裴知言脸上的表情复杂，声音忽然有些冷咧，问，“是么，还有这么巧的梦？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今上到底得了什么病？”
顾秋水上一世记得听裴知言说过，今上是得了失眠之症，三四天都睡不上一个好觉，太医们束手无策，后来，裴知城推荐了一个民间大夫，竟然给治好了。
因为这件事，裴知城在皇帝面前的分量更重了。
过了没几年，就升至三品户部侍郎。
升迁之快，让人无不眼红。
顾秋水回答，“好像是今上太过忧虑了，万里江山，黎明百姓，需要操心的事太多了，今上患了严重的失眠之症。“
裴知言皱皱眉。
顾秋水都说对了。
但是今上的病，如今还只是后宫和近臣知道，顾姨娘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难道她真的做了这样的梦？
他不相信。
裴知言继续追问，“你怎么知道是大皇子继承了皇位？“
顾秋水低着头，稍微有点心虚，不敢抬头看裴知言，语气尽量平稳的说，“这怎么不知道？就是普通的百姓，虽然没见过今上和各位皇子，但是名号总是知道的，大皇子名厚德。”
裴知言听了沉默不语，过了好一阵才说，“既然你是做梦，那就是当不得真，切记这是天子家事，但也事关万里苍生，切不可乱说，这个话千万再别给外人说了！”
顾秋水赶紧点点头，又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刚来京城的时候，住在九爷府上，那条胡同外面就是街市，闲了无事常去逛一逛，倒是经常看到一个游医，那游医不看别的，专看失眠症。听九爷府上的丫鬟说，附近人家真有人找他治病的，都治好了。“
这也太巧了些。
裴知言尽管心里不信，却有还是有几分好奇。
顾秋水笑道，“若不是做了这个梦，我还想不起来这个游医。再就是前几天，堂二爷的丫鬟来找我说话，她说，堂二爷的婶娘，不，堂二爷的母亲原本有很重的失眠之症，也是让那游医治好了的。”
此话一讲，裴知言倒略略惊讶。
原本以为那游医不过是江湖术士骗人的把戏，但是竟然治好了堂婶的病，看来此人非虚。
裴知言禁不住仔细看了两眼顾秋水。
她一副天真又坦荡的样子。
也许是他多虑了。
自从来了府里，顾秋水深居简出，很少出门，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倒是每次他来，他都留心到顾秋水竟然真的在看四书五经，而且看的还颇为认真。
一边看一边记了笔记。
她用白纸记的笔记就随便放在了桌子上，好几次他无意中看到了，上面所写的内容，若只是表面功夫，是写不出来的。
顾秋水和一般的女子，的确不太一样。
她的世界，脂粉，华服，宝石等这些一般女子深爱的东西，她似乎没有多少兴趣。
顾姨娘从来没因为受宠而朝他要东要西，或者要公中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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