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还没反应过来, 牛气的伙计裴志山不耐烦了, 说, “若要买画, 来这边排队登记交订银三百两, 若不买, 别在这里凑热闹了, 快出去吧!”
一语既出,大多数人犹豫了一下,陆续出了店堂。
店堂的一侧摆了一张红木书案, 上面放着笔墨纸砚。
裴志山让他们在案前排好队。
裴志刚从里面出来,走到案前坐下,登记之前说了一句, “订金三百, 取画时再付七百,各位可想好了?”
这句话说完, 剩下的约二十人, 逐渐又走出去了一大半。
最后只剩下五个人。
伙计裴志山与裴志刚一改之前的倨傲, 裴志山啃哧吭哧一连搬了五把椅子让人坐下, 又给每人端了一杯温茶。
裴志刚则满脸带笑, 细细的问了每个人的名字, 年龄,来自何府,是自己要买画还是替主子买的, 主子又是谁等等, 都一一记在了白纸上。
两个人大约忙了足有一个多时辰,才把这五个人打发走了。
裴志刚握着手里的银票,喜滋滋的对裴志山说,“画还没见着呢,就收了一千五百两,县主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裴志山点点头,说,“一般人能当上县主啊,要我说,县主的确不一般,这收来的银子还没捂热呢,就全都撒出去了,听说京城的流民比往年都多,这才什么时候?等到了冬日,只怕人数要翻上好几倍,靠这些银子舍粥,只怕还是不够。”
裴志刚小心的把银票数了又数,小心的藏在内衣口袋里了。
他一边收拾了桌上的笔墨纸砚,一边说,“这就不是咱们要操心的了,咱们只要好好听县主的吩咐,把这铺子看好就行了!”
裴志山擦着原本就很洁净的红木柜台,重重点了点头,说,“可不是,县主对咱们多信任啊,开了铺子也不请掌柜伙计,就让咱们顶上了,给的月钱还这么高!” 二人合力把整个店又仔细打扫了一遍之后,裴志刚泡了一壶茶,坐下来各自喝了一杯。
已经差不多午正了,裴志山和裴志刚很潇洒的关了店门,去了不远处的饭馆去吃饭。
此刻裴夫人在裴大奶奶的陪同下,也在吃饭。
不过心情不太好。
裴大奶奶一向只管内宅,外面的事从来不管,都是裴镜一力做主,而且因为裴镜不做官,并不需要经常出入官宦人家交际。是以顾秋水开字画店的事情,她还一直不知道。
昨日她去了礼部尚书府赵府,她与赵大奶奶一向交好,赵大奶奶的孩子过百天,她准备了厚礼到场。
赵大奶奶与她闲聊了一句,突然笑着说,“真想不到,你们府上的那个县主,倒是个心胸大的,听说,她字画店里所有的银子收益都用来舍粥了,真的吗?”
这话儿听得裴大奶奶愣了愣,她没听懂,但似乎又听懂了,她笑了笑,把这事儿含糊过去了。
当天晚上她就质问了裴镜。
裴镜只得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且十分为难的说,“不是我有意隐瞒,若我当时就跟母亲说了,母亲的性子你不知道吗,少不得生一场气,问题是,母亲生了气,铺子也还得让她用。毕竟今非昔比。我想的是,既然怎么样都要把铺子给她使,不如不让母亲知道好了,省的白生一场气!”
裴大奶奶点点头,觉得裴镜说的有道理。
然而她没想到的,裴夫人也在同一天知道了此事。
第二天一大早,她照例处理完家事,看看时间还早,就起身来到松柏院。
一进门裴夫人就挥退了屋子里的丫环。
裴大奶奶抬头看了看婆婆的脸色,心里不由紧张起来。
她规规矩矩的弯腰行礼,说,“母亲早安!”
裴夫人抿了一口茶,将茶盏重重的的放回桌子上。
裴大奶奶更小心了,不敢抬头。
裴夫人的声音有些冷,说,“你怎么还拘束了?快坐下吧!”
裴大奶奶方敢坐在靠边的椅子上,她抬起头,挤出一丝笑容,小心的问,“母亲可是昨晚没睡好?”
裴夫人以前也有因为没有歇息好发脾气的时候。
裴夫人不想绕弯子,径直问她,“老大家的,我且问你,东大街原来赁给绸缎庄的铺子,如今做的什么生意?是咱自己家用了还是赁给别人做买卖了?”
裴大奶奶闻言心虚起来,她神情略略有点慌,说,“东大街的铺子?不知道啊,外头的事都是大爷管,等他晚上回来了我问问,问清楚了再告诉母亲!”
裴夫人冷笑了一声,盯着她说,“怎么,打量着我老了,就能糊弄了是不是?你还敢说假话了?那铺子是我的嫁妆,我只不过是让老大管着,不是任凭他处置!那多好的铺子啊,地段也好,地方也大,自己用也好,赁给别人也好,怎么非要给她顾秋水用!是不是老大觉得她扶了正,以后府里就是她说了算了?等老大回来,你让她来一趟!”
裴大奶奶没想到那铺子竟然是裴夫人的陪嫁,心里不免有点埋怨裴镜,这么多铺子,偏偏用夫人的做什么?她心里没个主意,只好附和着说,“是啊,大爷也真是的,她要铺子,从那个旮旯里随便找一个就是了,东大街的铺子多抢手啊。“
裴夫人不悦的瞪了她一眼,说,“你胡说什么呢?咱们裴府的铺子在京城大小有几十间,哪一个都是在繁华的街上,旮旯里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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