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谊听他说起旧事,反应却很淡,只问道:“世兄可见过他了?不如到房中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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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洄道:“方才已与他见过。舍弟叨扰多时,既然如今我已来了,不敢再劳驾云溥操心照料——”
“他要走?”宋谊听出他话外之音,忽然打断道。
他哪里舍得走,钟洄心想,面上却微笑点头道:“我已雇了车在门口等候。”
随即便见宋谊蓦地寒了脸色,朝他略一拱手,转身向客房走去。
钟洄袖着手站在他身后,看着这个年轻人按捺着急迫,不显山不露水地往那边走,心里觉得很无奈。
他方才找到钟濯后,二人才发现房门外竟又多加了一把锁。钟濯昏沉沉地请掌柜来开了锁,待掌柜要将锁收走,钟濯却又叫住掌柜,将锁留了下来,而后不解其意地问他:“大哥,你说他在外面加这道锁,究竟什么意思?防着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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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濯除了年少时欠揍皮痒被关小黑屋以外,可再没有这种被锁起来的经历了。
钟洄想起这一路从船工、郎中和驿馆掌柜的转述中拼凑起来的一个急得失了态的宋谊,此时再看着这把锁,觉得这位宋小公子实在有趣,便对弟弟道:“阿琅,你不如直接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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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谊推开房门,便见到钟濯正对着门口坐着,面前的桌子上端端正正摆着他午时临走前上在门上的锁。钟濯坐在桌边,一直望着眼前这把铜黄色的锁,若有所思地出着神。
钟濯的思绪因病和焦虑而变得有些混乱迟滞,就像这把不知从哪个旮旯里摸出来的长久未用的锁,掌柜的费了很久时间才找到另一把钥匙,又费了很大力气才解开了其中锈蚀的锁窍。他的思绪便游走在脑海中那些繁杂的细枝末节中,企图从中找到答案。
听见开门声,钟濯抬起头,眼神却茫茫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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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部分魂魄不知纠缠在何处,脑中忽而是是徐府书房中他因酒失态,宋谊的气息在咫尺之内,问他“钟兄这是何意”;忽而是宣德门前御街之上的辉煌暮色,宋谊站在暮春的碧绿柳影之中,淡淡回应他的满腔欢喜“我知道了”;忽而是漠漠群山、清寂长夜,睡梦中紧紧握着他的手;忽而又是白马渡口含讥带讽的那句“钟兄的心意几斤几两”……
片刻,才缓缓回神,真正看清了此刻站在眼前的人。
宋谊站在门口,柳枝带着霜,竹影覆着雪,眼里分明动了气,却还用另一股气压着。
永远示人以君子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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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了。”钟濯站起身,“这把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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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却“啪”的一声在宋谊身后合上。
“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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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简短,手起刀落。
钟濯微一愣。好像透过他看到利刃刺破克制隐忍的皮肉,露出鲜血淋漓的伤口。
——如果撕破那层伪装,撕开那个伤口,隐藏在背后是什么。是悲伤沉默的魔障,还是狂虐恣肆的野兽。
钟濯:“又不是囚犯,怎么锁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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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不住也要锁。”
话锋仍然锋利,却又透出一股徒劳的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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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他抓不住、留不住、锁不住的人,一个又一个,久之也学了乖,只是事到临头,却又重蹈覆辙,尽管知道白费力气,白费心机,又忍不住伸出手来试一试。也许、万一呢。
钟濯看着宋谊一步步走到跟前,忽然想到白马县衙署中那一夜的梦。宋谊眼里晦暗无光,连吻也像牢笼和深渊,像要拉着他一同囚禁、一同沉沦——梦中人与眼前人忽然无比契合地合二为一。宋谊一丝一毫的反应都在印证他的猜测,他似乎触碰到宋谊寂静寒冷的内心,但真相却并未令钟濯感到喜悦,却叫他心里苦涩莫名。
钟濯指节扣在桌面上,用了极大的力气,开口道:“宋谊,我有话问你。”
宋谊站在他跟前,眼帘微垂,眸色沉沉地望着他:“正好,我也有话问你。”
“好。我先。”
钟濯伸手抓住他手腕,抬到胸前用力往回一带,他本意是想学上午县衙里宋谊的样子,谁知他这么一拉,对面纹丝不动,反倒是他脚跟子发软地被带得往前踉跄了一步。
钟濯:“……”
罢了,从前他可是连这人的手也不敢摸——现在干脆连下意识扶在他胸口的手都没有撤回来,反而顺手揪住了他衣领。
钟濯深吸了口气,抬眼逼视,不想错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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