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始做独立游戏以来，他每年都会关注TGA的获奖结果，但还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作品能够在上面展出，让全世界看见。
“你觉得怎么样？我觉得凭你的实力。一定可以被大家认可的。”
尹梓扬觉得说出这句话的松川响简直在发光。他眼泪汪汪地盯着他，内心汹涌澎湃。
“我……”他正要脱口答应，心却突然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细小而尖锐的一阵疼，一下戳破了他的决心。
“嗯？”
“我、我想……”
他想去。
他想去日本，参加TGA，和最厉害的人一起，用最好的设备做出顶尖的游戏。
这是他一直想要做的事情。他应该答应松川。
可是这要他放下这里的一切。好的坏的回忆。四分之一的人生。
他迄今为止的全部。
口袋里突然传来震动，沉寂许久的手机在这时候终于响了。
“梓扬君。”
松川响突然抓住了他的手，眼神诚恳而真挚：“我很喜欢你。我这次来中国，就是为了见你。”
他居然真的这样说了。
尹梓扬愣愣看着他，一时间没法消化这句话，完全忘了要接电话的事情。
“为、为什么……”
“从两年前GGC大赏见到你站在台上的样子，我就开始了解你和你做的东西。越来越喜欢你。”最后一句话他突然用日语很认真地说了出来。他知道尹梓扬听得懂。
口袋里的手机疯狂震动着，尹梓扬下意识摁掉了来电。
“所、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回日本。”松川响握紧他的手笑了笑，看起来从容又自信，“更了解我，喜欢上我。”
尹梓扬哑言。
“我……”
“我可以亲吻你吗？”
松川响打断了他的话，握着他的手倾身向前，眼底带着让人不容拒绝的真诚。
尹梓扬大脑一片混乱，就这样怔怔看着松川响靠近，眼睛因为惊讶而放大，身体却没能做出任何反应，像一只落入网中惊慌失措的小鹿。
那股淡淡的雪松味靠近了他。
口袋里的手机又开始震动，尹梓扬立刻回了神，慌张地低头掏出手机却不小心摁了挂断。
他懊恼地啊了一声，还没来得及拨回去下巴就被人轻轻捏了起来。一股雪松味迎面扑来，他吓得握紧手机正要开口，衣领却突然被人抓着向后一扯。
他被拽进了一个剧烈起伏的胸膛。
“啊……”他抬起头便看见一脸怒意的尹皓。尹梓扬闻见他身上泛着很重的酒气。
“你们在干什么？”尹皓的声音里明显压着火。
“阮先生？”松川响一下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尹梓扬。
尹梓扬立刻站了起来，抓住尹皓的衣服低斥道：“你干什么？”
“你跟我回去。”尹皓忽然抬高了声音，抓住尹梓扬的胳膊就往外拽。松川响见状立刻抓住了尹梓扬的另一只手。
气氛顿时凝固了。
松川响随即站直了身子，把不满掩盖在了僵硬的声音里：“阮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
“我跟我弟说话关你什么事？”尹皓紧紧抓着尹梓扬的胳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劲，他的手一直在发颤。
松川响有些惊讶，转头冲尹梓扬问：“他是你哥哥吗？”
尹梓扬转头看向尹皓。
“不是。”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声音有些干涩，“他不是我哥哥。”
松川闻言立刻朝尹皓严肃道：“既然这样，还是请你赶紧离……”
“扬扬，别胡闹。”尹皓对松川置若罔闻，抓紧了尹梓扬的手臂。
“我胡闹什么？”尹梓扬突然靠近他的脸，两张唇几乎要碰到了一起。他用力盯着尹皓，眼底水光颤动。
他在等尹皓吻他。
可尹皓只是僵硬地站着，手劲明显松了松。
“怎么？”他失望地笑了，凑到尹皓唇边咬着牙问：“你不亲还不让别人亲啊？”
他说完这句话后用力推开尹皓站到了松川身边。那一刻他对上尹皓的目光，看见他眼底的血丝就像被他的话语剜开的伤痕。
他从来没有见过尹皓这样的表情。
他突然有些后悔，想要朝尹皓靠近一些，脚下却无意识地后退了——就这轻轻一步，踩断了空气里最后一丝微妙的平衡。
尹皓扯着他就往外走去。
“你干什么？放手！”
“阮先生！”
“抱歉松川，我回去再联系你……”尹梓扬拼命回头朝松川道歉，用另一只手示意他不用过来。尹皓用力拽着他，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离开了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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