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别怕，我就是不太常见你这种面相，如今见过了，同我一般两眼睛一鼻子，就是色儿不一般。”
见瓦兰露了笑脸，胖哥才转回到开始要说的话，“小兄弟你打哪边儿来？先说我吧，我中山经人，无门无派，但也算不上散修，跟着家里头练家传。”
谎话说了千万遍，说着说着说顺口了，似乎也成真了，瓦兰接话道：“南山经人，在西山经讨生活。”
“哟，就在这边？”
“不在白虹城，要是在白虹城今天也不用特意来这边，隔着有段距离，在青吟城，靠着北山经呢。”
“那也比咱近便些，嘿嘿。”
头一天到，路上搭话也就简单说说来处，更深的，别人不会没分寸上来就问，问了，瓦兰肯定也不答。修为没高到绝顶出众，愿意来山海境，为的就是一个机缘，都是潜在的竞争对手。
接下来两天，瓦兰每天吃了饭，就来山脚这边转转，总也能碰上这位胖哥。
胖哥似乎人缘挺好，转悠着能跟一圈的人搭上话头。
第四天，坊市的一面墙上贴了布告，一波又一波人挤着人头杀进去，盯着布告从头到尾看个心满意足，再挤着人头杀出人群。
瓦兰真不想跟这些人去挤，中间但凡遇着个脾气暴躁的，回头看到他的面相，又是事端，干脆就没进去，花了笔灵石到布告墙对面的茶楼二楼，架着望远镜一个人慢慢看。
打头来了段开放山海境的用意，面上好看的那种官面话。接着几句夸赞白虹城还有西次四经怎么地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最后带上其他山经赶来的修士，什么慧眼如炬啦，勇在人前啦……
第一段就这些，全是好听话，说得在场心境修行一般的修士各个满面红光，反正不管怎样吧，现场气氛炒热了。
第二段开头陈述山海境有一定危险性，话锋一转，立马开始鼓舞准备参加的修士。
一起一落又一起，所有人都对接下来白虹境之旅期待万分。
最后，详详细细列了有十条入境规则，规范秩序的普世价值观，大致用词都是不希望发生打架斗殴，希望能做到团结友爱之类的，字面上说得委婉些，实际没什么约束效果。
真在山海境里杀人放火，也没得卫道士跳出来说“诶，你不能这样做，但是你做了，所以我要把你怎么怎么”。
各自做好各自的，山海境里遇上了最好两方人马都能自觉避开，岔开两个方向再离远些。
不靠近，不争夺同一机缘，两方都能算是君子人物了。
当然，真要遇到大机缘，像是什么不出世的灵植灵宝，该争的就不能随便退让，除非一看就打不过，这种情况下，肯定是组队的更占优。
至于组队之后的利益分配，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瓦兰信得过的人要么不在，要么不来，所以没组队，小镇在手，他的自保能力在在场修士里说不准是最顶尖那一批。
人家危急时刻放个长辈给的大招，或者身上带着什么护身的东西，甚至急行、瞬间转移之类的灵宝符录，瓦兰往小镇里一躲就好了，找到时机逃跑，换个地儿搭火车就能放心回家。
后备补给上更是不用愁。
瓦兰收了望远镜，虽然一口茶没喝，桌子上还是留了茶钱，转身要走，横着的过道里窜出个近几天比较熟悉的身影。
“那个——”还差几步，胖哥抬高了嗓门儿，“小兄弟别走啊，咱俩再续一杯！”
我没喝茶呀，续什么……瓦兰一脸懵逼，被赶上来的胖哥轻轻一带，跟着又带回了刚才看布告的开间。
楼里走来窜去的小二快速收了瓦兰刚才没动的茶杯，还有刚放下的灵石，在桌上又盖了两个干净茶碗。
白抹布往肩头一搭，另一个小二则顺手从瓦兰背后伸来长嘴铜壶，两人衔接紧凑，一点没给瓦兰拒绝的机会。
就这么着，就又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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